生鲜农产品“出村第一公里”历来走得坎坷。地理因素掣肘、季节周期变化、生产运输损耗这三只拦路虎,让不少农户“锁紧了眉头”。
从2020年开始,“把仓储保鲜设施建到田间地头去”的浪潮开始在全国涌动,政府带动,主体参与,农户获益。不经意间,撬动农产品传统供销格局改变的预想,正在悄悄上演。
甘肃省陇西县马河村的53岁农民李敬忠,最发愁的就是每年9、10月份往返定西的80公里山路,那时村里的马铃薯都长熟了,这条穿行于沟壑梁峁间唯一的出村路变得异常拥挤和泥泞,不少农户每两三天就要走一趟——因为距离最近的市场在定西市区。
“碰上雨雪天路不好走,命都得搭进去嘞。”李敬忠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头盘算更多的还是送过去之后的事——“到底能卖出去多少、卖个啥价,谁也说不好,全要指望运气、靠老天了。”
这段让李敬忠不堪回首的往事,在我国不少农产品产区都不罕见。生鲜农货的上行路历来走得坎坷,尤其是出村进城的“第一公里”,往往伴随着仓储、运输过程中的损耗,季节性变化导致的买难、卖难,成为农产品流通之路中最艰难的一段。
为改变这一窘境,2020年4月,农业农村部正式启动“农产品仓储保鲜冷链设施建设”(以下简称项目),项目聚焦“产地”、深入“田间”,从16个省(区、市)的鲜活农产品主产区、特色农产品优势区和脱贫地区开始,逐步覆盖到全国各地。截至2021年12月末,两年间已支持建设约5.2万个设施,新增库容1200万吨以上,1800个县(市、区)、7000个乡镇、2.2万个村参与其中。
一时间,密集的政策发布、全国范围的整体推进、各类主体的踊跃参与,让产地仓储保鲜物流设施建设“破局而立”,实现了“保供给、减损耗、降成本、强产业、惠民生”的多重价值。近日,记者深入甘肃、湖南、四川、北京探访农产品产地冷链仓储建设实景,探寻生鲜农产品上行的突破之道。
建了通风库,山里货卖上了好价钱
曾有学者对包括定西马铃薯、兰州高原夏菜在内的甘肃生鲜农产品供应链中存在的风险因素进行建模分析,从供应、加工、物流、需求、信息、合作和环境7个方面进行识别,最终确定了23个风险因素,其中产地冷链仓储和物流配送高居第一。
在陇西县马河村,这一“风险因素”体现得尤为明显,即使是定西马铃薯的优势产区,当地农民都不敢多种,一家就是一亩多,挖的时候一次也只敢挖三分地。因为没合适的地方存储,第一时间处理不掉就只能贱卖或喂牲畜。由于地理位置偏僻,连个上门的经销商都没有,所以大家都习惯硬着头皮运去定西。
“头天‘出土’,第二天天不亮就得上路;自己去还不行,到了市场指定要排队,稍一离开就会被加塞。”李敬忠回忆。
2020年末的一条消息在马河村炸了锅,村里的宏图农民专业合作社申请到了冷链仓储物流设施建设项目,根据农业农村部对冷库类型分类(通风贮藏库、机械冷库、气调贮藏库),马铃薯属于耐贮型农产品,因此马河村申请到了1200吨的通风贮藏库,采用自然通风和机械通风相结合的方式保持适宜温度。虽然造价120多万元,但按省里对脱贫地区不超过50%的补贴标准,一下就给补了59万元。
2020年,甘肃作为首批试点的16个省(区)之一,把国家财政专项、省扶贫专项、地方债和东西部协作等多渠道资金整合起来,加上市县配套、主体投入等,共撬动资金46亿元开展项目建设,对像马河口村这样的脱贫地区、特色产业集聚地区重点倾斜。
这对于几乎家家都种马铃薯的马河村来说,改变是前所未有的。
“当时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因为村里整体产量还是比较小,地理位置也偏。”刚申请的时候合作社理事长刘飞也很忐忑,谁曾想马河村的通风库不仅批下来了,还是全镇最早的一个。2021年9月,冷库在硬化地面上如期落成,砖墙按陇西县标准采用“37墙”,既降低成本又有较好储存效果,他觉得“使用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合作社门口也很快就挂上了“收洋芋”的牌子,村民们挖出来后半个小时就能“进库”储存。至此,马河村村民奔波于定西的日子,彻底成了历史。
甘肃省农业农村厅市场与信息化处处长刘堤道出了关键,越偏僻的地方农产品“上行”越难,田头仓储成了农产品冷链物流最薄弱的环节,尤其是像马河村周边集中连片种植的,大家诉求很强。
“现在全镇的洋芋几乎都送到这,消息灵通的经纪人也找上门来了,在家门口就能卖出好价钱。”刘飞说。
项目开展以来,甘肃多地马铃薯销售期从几年前的9—11月延长到了次年4月份,不仅价格波动小了,错峰销售每吨还可增加200—300元利润。目前甘肃全省已建成各类保鲜库6575座,全省冷库储藏能力达到663万吨,比2019年增加130万吨,全省11%的鲜活农产品可以入库冷藏了。
从全国来看,项目在推行始初就对类似甘肃定西、榆中,湖南茶陵、桃江,四川丹棱、蒲江等生鲜农产品主产区、特色农产品优势区和脱贫地区重点倾斜,2021年中西部农产品主产区占实际总补贴资金约72%,832个脱贫县中有476个县实施项目,占实际总补贴资金约45%。一批项目建设运营主体通过提供仓储保鲜社会化服务,实现了创造就业并辐射带动周边农户增收的效果。
补上产后损耗这个关键短板
根据《农产品仓储保鲜冷链物流建设研究报告(2021年)》显示,目前我国蔬菜、水果等生鲜类农产品的产后损耗率达到惊人的30%-40%,肉类可达12%左右;作为全球首屈一指的生鲜农产品生产、消费和贸易大国,国内6000多万吨冷库只满足不到20%的需求,果蔬、肉类、水产品冷藏运输率仅为35%、57%、69%,远低于西方发达国家90%的水平,且这些国家在流通环节损耗率普遍不超过5%。
这还不是问题全部。中国农业大学国家农业市场研究中心研究员刘乃郗表示,由于“大国小农”的基本国情,各个产地标准化生产程度有限,目前对损耗的关注只聚焦于“产后损耗”,对“产中损耗”与“收获损耗”的研究在很多地方还是空白。受制于有限的地头仓储保鲜能力,农民辛苦种出的东西,并不能在最佳成熟期足量收获,产量和品质从一开始就被迫打了折扣。
记者在调研中不断发现,在产地冷藏设施不足的情况下,像四川丹棱的橙子、河北龙山的板栗,都有“弃之于山”的情况。
以河北龙山板栗为例,成熟期都需在自然脱落后到地上拣,之后也就是存在自家仓库里,集中成熟时即使“全员出动”,也还有很多会留在地上,一两天后就无法销售;即使存在仓库里顶多也就是三四天,价格会跌去三分之一。
“减损是最初的逻辑,当冷库出现规模效应后,以前‘卡脖子’的关键短板就补上了,产业从规模、质量、标准、品牌上都会出现显著提升。”中国农业大学国家农业市场研究中心主任韩一军教授指出。
湖南省桃江县的竹笋产业就很典型。作为农业农村部登记在案的地标农产品,桃江竹笋是当地“一县一特”先行产业,在全县建成30万亩“高产稳产毛竹笋用林”基地,亩产由原来的200—300斤飙升到1000—4000斤。这让当地人对竹笋产业多了不少期许。
但情况却远比预期复杂得多。
吃过竹笋的人都知道,无论是冬笋还是春笋都娇贵得很,放24小时就会有60%的笋体木质化,48小时后就会彻底失去商品性。所以鲜笋从山里挖出来必须要及时进行剥壳、蒸煮、冷却、压榨等初加工程序;要么就需放入0℃左右的高温库进行保鲜,要么就在-18℃至-10℃的低温冷藏库进行冷冻储藏,未来加工成笋干和其他深加工产品。
在春笋收获季,桃江县竹笋主产区马迹塘镇每天的初加工能力只有不到350万斤,但村民经常能采下来400多万斤,超出产能的部分即使挖出来也没加工企业去收,只能守着“金山银山”又望山兴叹。
2021年,桃江县世林竹笋生产合作社在马迹塘镇投资335万元建了库容4500吨的低温库,正赶上当年春笋采收季,于是“新鲜春笋采多少要多少”的消息在镇上不胫而走,这里也成了全镇乃至全县竹笋鲜品、初加工及深加工的储存流转中心。
3月中旬到4月中旬那段时间,马迹塘镇上再难见到打麻将、摆龙门阵的人了,当地老练的村民一天就能挖个四五百斤,收购价按1.3元/斤算,一天的收入就在650元左右。
不能及时初加工的鲜笋第一时间存入冷库,现有初加工流水线也会加班加点,保证库存实现“4天一流转”,加工成鲜笋出售价格能上浮2元/斤;或进一步压榨、脱水做成笋干,至少可保存三年,再进一步加工制成笋丝、笋片、复水笋等笋干系列产品,产业链就这样被大大延长了。
理事长肖学文告诉记者,2021年30天左右的春笋采收季,世林竹笋生产合作社共轮换了7次库存,收鲜笋1000万斤,产值达1.3亿元;其中,通过冷库储存下来春笋制品达500多万斤,为竹农增收1200万元以上。
“换作以前,这500万斤笋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长成竹子、留在山上了。”肖学文说。
产业链的扩容带来的是联农带农效应的膨胀。目前,桃江县的项目实施主体达到了57家,其中竹笋企业占了一大部分。
桃江竹笋并非孤例,通过增强农产品产地仓储保鲜、商品化处理和初加工能力,多地降低了损失,实现择期错季销售,主体议价能力和产业抗风险能力显著增强。近年来,苹果销售形势严峻,甘肃花牛苹果主产区天水市和陇南市礼县凭借近几年增加的仓储保鲜能力,依然保持了平均1.5元/斤的价格,较同期其它产区高出0.3元;四川合江县荔枝保鲜难一直是产业发展瓶颈,项目建成后,延长产品保鲜期20—40天,不仅大大降低产后损失,且错季销售价格最高增长4倍。据悉,2021年各个项目区鲜活农产品收益平均增长约20%。
平抑了供给波动,也平稳了菜篮子
除了对生产环节的优化,建冷库是否会对供应链的另一端——消费者产生影响?
“原来全国一共就6000多万吨库容,这两年就增加了1200多万吨,‘十四五’期间还会持续增长,未来必然会对生鲜农产品市场带来长远影响。”刘乃郗表示。
一般情况下,人们对生鲜农产品的消费需求是保持稳定的,社会消费结构的变化升级需要漫长周期,消费者在一定时期内对某一品类生鲜农产品的总体需求弹性其实并不大。
“而随着农产品冷链物流快速发展,不仅丰富了城乡居民对生鲜农产品的消费选择,关键是在一定程度上平抑了农产品季节性波动。以前集中上市的时候,要么出现阶段性的‘供过于求’导致‘菜贱伤农’,要么由于淡季产品供不应求导致价格高涨或者根本买不到。”刘乃郗解释。
就像20世纪90年代,南方蔬菜商对甘肃兰州市榆中县“又爱又恨”的情感一样,至今该县蔬菜产业发展中心主任滕辉还清楚记得,三十多年前南方客商云集榆中的光辉岁月。
“每年5月中旬到11月中下旬,兰州高原夏菜有漫长的上市期,正好填补了南方市场的空白,大批经销商蜂拥而至。当时有坐火车带的,有乘飞机拿的,但量都不大,关键就是保存不了,损耗大运输成本高。”滕辉回忆。
现在的榆中则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建在冷库上”的蔬菜交易枢纽,全县冷库容量接近18万吨,有冷库的蔬菜产销主体达到88家,仅该县定远镇至蒋家营村4公里内就有20多家,成为甘肃全省“北菜南运、西菜东调”最大的产地型蔬菜集散中心。
因此,如何让生鲜农产品从“卖一季”到“卖四季”,除了像榆中这样有强大的自然资源禀赋支撑外,推进仓储保鲜设施建设就成了关键一环。
从1997年定远镇蒋家营村村民蒋宜民率先建起了县里第一座冷库开始,榆中蔬菜产业就像吹气球一样膨胀,种植面积从1997年的4万亩增长到2021年的36万亩。蒋家营村更是成了各地经销商无人不晓的地方。
“建冷库既要连着产地,又要给经销商搭平台,这样才能实现‘1+1>2’的化学反应。”滕辉总结道。
但记者在调查中也发现,农产品供应的波动不仅在“四季周期”内,甚至每几天、每一天都会“蠢蠢欲动”。
在北京平谷大桃产区走访时,当地一位经销商告诉记者,2021年主要采摘上市期恰逢北京连日阴雨,有段时间连续几天无法采摘,但批发市场、连锁商超等主要销售渠道的需求量却几乎每天是相近的,提前存入冷库内的桃子品质和刚采下来时没什么区别,价格在雨天却有20%左右的上涨。如果按平均4元/斤的销售价来看,这个涨幅对消费者的影响并不明显,但对规模化生产主体来说销售增长就非常可观了,净利润甚至可以增加一倍。
因此,平抑农产品供应链的周期性和非周期性、长期的和短期的波动,对产、销两端都意义深远,尤其是我国城乡居民正处于‘吃得饱’向‘吃得更安全、更营养、更健康’的消费升级中,消费者对肉、蛋、奶、水果、水产品等生鲜农产品的“周年供应和均衡上市需求”明显增强。这必然会倒逼供应链的提质升级。
类似于甘肃省榆中县这样的集群化冷库节点,正在形成产地农产品流通的“蓄水池”和“新渠道”,不仅促进了不同环节的分工协作和优势互补,大幅提高农产品市场运行的稳定性,同时也放大了产业的规模和外溢效应。目前榆中县的91家省级龙头企业只有一小部分菜源来自“自产”,绝大多数都来自周边产区,最远的竟有青海格尔木的青笋。
“中西部很多产区品种单一、体量小、没有经销商,自建冷库不合适,运到我们这里虽然成本高了,但是和产品溢价比肯定还是划算的。”滕辉说。
“明年就是不补贴也要接着建”
记者在翻阅了21世纪19份聚焦三农的中央一号文件后发现,其中14份都对“加强农产品冷链物流仓储设施建设”相关工作作出明确要求。2021年12月,国务院办公厅专门印发《“十四五”冷链物流发展规划》,明确要求到2025年我国肉类、果蔬、水产品的产地低温处理率分别达到85%、30%、85%。
虽然中央层面一直保持高位政策关注,但对于田间地头的中小主体来说实际推进仍困难重重。《规划》中也提到,我国目前存在着农产品产地冷藏保鲜设施总量不足、地域分布不均,商品化处理能力较弱,与骨干冷链物流网络缺乏有效衔接,造成农产品产后损失较大。记者在调研中发现,除了资金、用地、用电、运营维护等问题,理念层面的认知不足尤为关键。
因此,尽管近两年中央财政十分紧张,农业农村部仍会同财政部安排中央财政资金上百亿元推动项目实践,并在全国范围内选定121个产地冷藏保鲜整县推进试点,不仅是为了在关键区域、关键产业中率先打造产地冷藏保鲜服务网络,更重要的是对更多主体起到带动作用。
在湖南汉寿县圣同农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园区里,记者看到来自广东、广西多地的冷藏车密密麻麻地聚集在货物装卸区,工人们从冷库中将经过预冷、分拣、打包的各类蔬菜搬上车,发往全国各地。
为高效解决中小主体在融资、用地、项目审批等方面的问题,湖南汉寿县由政府牵头,扶持当地汉美蔬菜种植专业合作社、恒圭家庭农场等6家蔬菜经营主体共同出资成立了圣同公司,在当地最大的围堤湖蔬菜产业园内规划建设用地35亩,集中申项目、一起建冷库、共同闯市场。
汉寿县农业农村局副局长丁立君告诉记者,仅六家合作社就流转土地1万多亩,涉及30多个品类蔬菜;再加上周边越来越多的菜源集中过来,当地“冷库+”的集聚效应正逐渐释放。
当农户们把生鲜农产品高质量保存起来时,就有了更多的议价能力。尤其在湖南,每年5-9月蔬菜集中上市的时候气候异常潮热,以前农民们往往就用“土办法”进行预冷:即在冷水池里“过一遍”,或是在泡沫箱里放点冰。
“挨着冰的菜会被冻坏,挨不到的又容易变质。”在围堤湖蔬菜产业园区的兴旺达蔬菜种植专业合作社,理事长郭利谈起以前的“预冷”手段仍忍俊不禁。
但他话锋一转:“虽然都知道冷库重要,但政府项目下来前大家顾虑还是很多,标准、规格、运营、土地、用电等问题很多未知因素,反正别人不建我也不建,这不光是钱的问题……”
郭利的合作社就位于汉寿县围堤湖蔬菜产业园的中心地带,这里5.1万亩的种植面积已成为全省最大的集中连片蔬菜生产基地。但在2020年以前,全县建有冷藏保鲜库和分拣、精深加工场地的企业只有6家,日处理能力不到2000吨,能够进行商品化处理的蔬菜只占总量的20%,当地绝大部分蔬菜都是“从田间地头直销市场”的大路菜,唯一的一个农产品批发市场“花木兰”,里面的商品菜基本来自外埠。
湖南省农业农村厅二级调研员康向阳表示,政府启动冷链项目显然不能只算“经济账”,带动引导作用更重要,“农户们觉得政府带头做的事肯定是好事,各方面保障多一些”。
除了类似于湖南汉寿“集中建冷库”的探索,国家层面的配套支持也让建设主体吃下了“定心丸”。资金层面除了直接的补贴,建设银行、农业银行、农担公司等专门开发了“仓储保鲜贷”“仓储保鲜—新农保”“仓储保鲜—浙里担财农贷”等金融产品,截至2021年12月31日累计申贷金额112.83亿元。各地还发行冷链物流专项债超过422亿元。
除此之外,20多个省(区、市)专门出台了针对冷链物流设施建设的“用地用电优惠政策”;全国开展线上线下相关培训1.1万次;全国及各地细化的技术参考方案也已明确。
2021年,郭利通过项目申建了两个500立方米的低温库,5月份花菜的行情低到只有0.5元/斤,郭利将两个库存满了10多万斤花菜,增收了10多万元。各类蔬菜平均涨了1元/斤,全年增收在300万元,建库成本一年就回来了。
“心里没什么顾虑了,明年就是不补贴也要接着建。”郭利说。
对此,韩一军认为,财政专项设计的初衷就是为了解决市场调节层面难以解决的问题,所以农业农村部也一直在强调项目的“牵引性”作用,不光是对产业发展和优化流通体系的“牵引”,更重要的是提升传统农户的经营理念,帮他们建立现代农业的思维,“这也是实现乡村产业振兴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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